牛奶里面为什么要加榴莲

医者不医心 前传

  江南最近新开了一个医馆,馆主是个温婉的姑娘。头上插着一根玉簪,腰间别了一块淡青色的美玉,手头还拎着一个灯笼,上面系了一个铃铛,一走就叮叮当当的响。

  那位姑娘说,她名云念是云梦子弟,此次出门是按照师门的吩咐出谷历练,正巧江南流行起了时疫,她便露了一手,被人们誉为了神医,本是想解决完了时疫就前往金陵继续历练,却被这里的人们千求万求的留了下来,便开了这么一家小医馆。

  这只是对外界的说法,实际上这位云梦子弟之所以留在了这里是因为多了一个小累赘。

  云念在一次外出就诊的时候捡了一个人回来,那人泡在水里从上游一路飘了下来,身上的刀口深可见骨,伤口已经泡的发白血似乎都已经流尽了,云念只能嗅到一股极淡的血腥味。

  本着医者仁心的态度将那人捞了起来,却发现是暗香的弟子,云念发了愁,倒不是因为暗香和云梦的理念向来不合,只是她听师姐说过,暗香的弟子被人看到了脸是要以身相许的,这人身上到处是伤,难免会被看到脸,她又不能把人包扎好了再丢出去可也不能出门历练一趟就带了一个上门女婿回云梦。

  在她纠结到底要不要把这人拖回去的时候,那伤的极重的人轻哼了一声,“唔....”

  云念也顾不上什么脸不脸的问题了,赶忙掐了一个决往她身上送去,“喂,你撑着点啊,要死也别死在我面前,我们云梦从来没有医死过人的。”

  勉强吊住了一口气,又掐决封了伤口,云念直接把人扛起来就往医馆跑。“暗香的弟子命都硬的很,上次你们兰花先生带了一个差点被斩成两半的暗香弟子来我们这都救活了,你可别那么没出息啊...”

  云念取下她的面纱,小心翼翼的抹上了药,虽然暗香基本不以真面目示人但是女孩子脸上留了疤总归是不好的,又替她剥了那一身湿漉漉的衣裳,云念本想将自己的衣服给她套一下,却发现这人身材比自己要高挑的多,衣服不大合适,只能作罢。

  “罢了...反正这人身上的伤缠了以后穿没穿衣服也没什么两样了。”云念一边嘀咕着一边替她包好了伤口。

  云念拿了针线打算替她把那件破碎不堪的衣服补一补,顺便观察一下她的情况,这人伤的太重,处理的又太迟,能熬过今晚才算是过去了。

  “唔....爹,娘....”床上那人挣扎起来,伤口被她这么一挣又涌出了血来。

  昏迷了还这么不安分!云念气的把针线一甩,上前想要把她不安分舞动的手按下去,那人却兀的一睁眼,狠狠的掐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又昏了过去。

  “嘶——”云念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人力气怎么这么大!

  迟渊在迷茫之中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铃音,她睁开眼,周围一片茫茫,似乎听到有人在唤着她的名字,“迟渊,迟渊——”

  迟渊感觉自己很累很困,可偏偏那人怎么都不停下,仍然是一声声的唤着她的名字,大有她不出现就不停下的趋势。

  迟渊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步向那人挪去,无力的回应,“来了,莫喊了。”

  病榻上的人总算是安分下来了,云念苍白着脸放下了铃铛。云梦子弟虽以引梦术闻名于江湖,可要将引梦术使好也不是什么容易事,百年来大成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何况,这人的梦...差点也让云念陷了进去,若不是云念在最后猛然觉醒,只怕自己和这人都要沉在那梦里出不来了。

  “迟渊!你怎么又弄的一身水淋淋的回来,你又和阿爹去河里了?”

  迟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阿爹?阿爹不是早就...

  下一秒她的耳朵就被揪住了,“迟渊,你今年已十六了,可不能再像个小孩子一样去河里玩了。”

  迟渊迷茫的眨了眨眼,是了....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阿爹阿娘都死了,自己被路过的暗香子弟捡了回去从此就入了暗香的门下,然后自己在里面学着杀人学着下毒,学着习惯身边人的离去...

  真是个奇怪的梦。

  “迟渊!还不去把衣裳换了,傻愣着干什么呢?”

  眼见阿娘又要来揪她耳朵了,迟渊赶紧脚底抹油的跑了,还不忘补一句,“阿娘,我去河里是捞鱼的!没和阿爹玩!”

  迟渊接下来都是懒懒散散的在河边闲逛,无聊的踢着石子,阿娘禁止她下河了,说是再发现一次要自个煮饭吃还不给肉,迟渊不得不服,她从来就不会煮饭偏偏又无肉不欢,只能屈服了。

  河边站着一位姑娘,打了一把油纸伞。此时一阵微风拂过,迟渊又听见了那个清脆的铃音。

  那位姑娘转过身,皱着眉头,似乎很不开心的样子。她说,“迟渊,还不醒吗?”

  迟渊的世界瞬间破碎,她又一次堕入了黑暗之中。在那片黑暗之中一直回荡着那句话,“迟渊,还不醒吗?”

  “这人怎么还不醒?”云念站在她的床前,“引梦术的功效该过了才对....”

  鼻间氲一股淡淡的药香,迟渊吃力的睁开眼,对上了一双清澈眼眸。

  ???迟渊吓了一跳,但也没在脸上表现出来,暗香子弟为人处世都要冷静万分,断不可自乱了阵脚 。

  “你终于醒了。”那女子很高兴的样子,“差点以为你要死我手上了,那样我只能毁尸灭迹了,毕竟云梦子弟是不能医死人的。”

  迟渊嘴角抽了抽,暗想,[自己这是太久没到云梦了吗,怎么最近云梦的弟子训成了这副模样?]

  “多谢少侠救命之恩。”迟渊沉默片刻开口道。

  “不谢,还有....那个我会对你负责的!”

  负责?嗯???等等姑娘你趁我昏迷的时候对我干了什么???

  面前的姑娘红着一张脸,“我听闻暗香子弟被人看了脸就要嫁给那人。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迟渊笑了,“姑娘说笑了,被人看了脸就要嫁人的可不是我们,是我们那些师兄师弟们,我们暗香女弟子只娶人,不入赘。”

  面前的姑娘脸更红了,吞吞吐吐大半天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迟渊不由得笑的更大声了一些,“你们云梦的姑娘都似你这么单纯的?”

  “不许笑了!”

  “姑娘让不笑就不笑,我迟某可很没面子的。”

  云念撇了她一眼,转身出去了,“那姑娘就继续笑吧,云某不打扰了,这衣服你也别穿了。”

  衣服?迟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嗯....浑身上下都是一片白白的纱布。衣服....???

  “等等,等等!迟某错了!姑娘你把衣服给我留下啊!”

  自己居然赤身裸体的和一个小姑娘聊天了...虽然这个小姑娘把她浑身上下裹的严严实实一点都没露,但是迟渊还是羞涩的不行,只能连声求饶。求她把衣服还给自己。

  云念倒也没有真的要走的意思,在迟渊的求饶下她又转头回来了,“衣服我帮你补好了,我去熬药了。你不许下床,在这里等我。”接着就把衣服扔了过来。

  迟渊接过衣服,定眼一瞧,几乎有点认不出来。自己身上的伤有多少她是知道的,身上都已经这么狼狈了衣服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说不定连当抹布都不够格的衣服被细细的缝补好了,甚至还给缝了一朵小花....

  迟渊哭笑不得,低头一嗅,衣服上一股皂粉和药香混杂的味道。是她身上的,大概是补了很久吧,久到味道都混到了上面。

  没一会,云念端着一碗药进来了。“换好衣服了?这药有点烫晾会再喝,你昏迷两天了也饿了吧?我熬了一点青菜鸡丝粥,等下给你端进来。”

  迟渊点头,迟疑了一会开口道,“敢问姑娘芳名?”

  “云念。”

  “多谢云念姑娘的救命之恩。”迟渊从脖子上扯下一块玉佩,“这块玉就当做药费了。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就带着这块玉佩来暗香找我,我替你解决。”

  云念接过那块玉佩,上面刻了一个渊字。“这是?”

  “暗香弟子的名佩,云念姑娘不必介怀,此物虽说值不上什么大价钱,但是凭她和一份人情债应该抵的上药钱了吧?”迟渊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谎,这玉佩确实是名佩,但不是什么暗香弟子的,这是她自幼就佩戴于身的东西,如今浑身上下就只剩下这么个只求的东西,也只能拿她来抵债了。她向来不喜欢欠下什么债。

  “那我便收下了。”云念笑的有些狡黠,“凭此物去暗香可寻你吗?”

  迟渊沉默半响,答到,“可。”

  经过云梦一个多月的调养,迟渊勉强能运行轻功了,她便向云念告辞了。

  “再不回去,师姐们可就要担心死了。”迟渊翻身上马,“我伤口已好大半,云念就不必再送我了。”

  “那,路上小心。”

  “嗯。”

  “迟渊,接着!”云念用了内力甩了一个包裹过去。

  迟渊侧身接住,打开一看是几瓶上好的疗伤药,不由得笑了,“多谢!”

  回头去看时,云念却已经走远了。

  迟渊无奈的笑了笑,又低下头轻嗅了一下,仍然是那股熟悉的药香,不自觉的唤到,“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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